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燥热的天气浸透了厚厚的泥墙,就像汗水浸透了农民的衣裳。一天的闷蒸,难消的酷热,夜来了,依然难挡。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,大人小孩儿都慢慢出来乘凉。我也来了,学着奶奶坐在地上,我最喜欢她带的“盖”(一种竹制品),一个“盖”就是自己的一方天地,我可以躺着看着开始一闪一闪的星星,还有先是半个括号,然后一笔一笔画圆的月亮。
大家都是没读过书的,都喜欢给孩子说:“不要用手指着月亮,它要割你的耳朵”。
天真的孩子,指了又指说:“看它没来割我耳朵”。
起哄的邻居说了一句:“等你睡着,他就把你耳朵割走咯,你看那个人的耳朵,就是指了月亮才缺了的”。
这言之凿凿的话可吓坏了孩子,大夏天躺在床上捂着被子,生怕耳朵被月亮给割走了。直到奶奶坐在身旁打着蒲扇,才敢慢慢露出了小脑袋进入了梦乡。
梦里,闻着一股烧焦的香甜味,一个小孩出现在了身旁。小孩手拿着蒲扇乖巧的站在一旁,眼睛却盯着灶膛,那是奶奶弓着背在煮饭,顺便为小孙儿烤了一个玉米,我的眼泪涌上了眼眶。奶奶的脸上,是认真的目光,有时候拿毛巾擦一擦汗水,汗水还是不断的流淌,流淌过她慈祥的脸庞。调皮的小孩儿故意扇乱了她的头发,被她骂了几句,依然笑嘻嘻的摇着扇子,等着快出炉的玉米,一副天真的模样。
小孩长大了,背着书包去了远方的学堂,每次回去之前她都给邻居念叨“今天我家孙子要回来,我要给他准备好吃的”,她从来都是这样。
在外读书的时候,给家里打个电话,每次都是“一切都好,你好好上学,没事就挂了啊”。世事却总是无常,有一次回去她躺在床上,脸已经瘦得变了形状,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她却让我回去学堂。
时光一去已经十余载,我深知故人不再来。千恩万情铭记心中,愿有来世绕膝在抒情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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